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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最后去往何处 part3
要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我真的没想到,箱庭教授的公开课今天就真的暂停了。
暂停了?凭什么?怎么会暂停呢?不应该啊?不会吧?路过多媒体大教室的时候,习惯性的撇了一眼公告栏,没想到居然会发现这样的通知。
暂停……
她原本是连续一周的公开课讲学,昨天才只上了一节关于量子学的初步认知。在报名里看的话,一周内应该会讲完脑科学与量子学的联系论证。
但今天暂停了。
不会吧?那么巧合吗?真就那么巧合吗?那趟末班车真的把那小家伙送往异世界了?只要是末班车都可以的吗?不行,不行,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二宫尼诺。 暴躁的脚步将我烦闷的心绪暴露的一览无遗,撞开身侧的学生,一路往教授的休息室里走。必须确认箱庭教授是不是因为自身原因旷课。昨天也一定会有其他的好事同学去尝试论证 这个怪谈。有没有其他人今天也在学校请假或者旷课。 ‘ 啊,该死,昨天就不该下那班车!’
“所以就旷了一上午的课,去找那位箱庭教授?”
“对。”
“好家伙,辅导员都气炸了。说本来还想推荐你去学生会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学生什么。”
“我本来也对学生会没兴趣。”
“加分的!你就嘴硬吧你。”
经过了宿管阿姨、辅导员、对门校友的三重洗礼之后,不免的有些身心疲惫。下午五点二十七分,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宿舍中。
靠着门,她缓缓的落座在宿舍里阴冷的瓷砖地面上,尽可能的去反思今天的‘疯狂’。昨日与那种未知的可能性擦肩而过的遗憾,和箱庭教授在列车上没有回学校上课的冲击糅杂在一起,胁迫着理性让步。
‘对啊,下午没课,应该下午去的…’
这么想着,顺势掏出了外套口袋里的笔记本,检查‘疯狂’整理出来的线索。
箱庭栖没有正式的提交过临时假期的申请,学校也是因为无法联系到她,才紧急的贴了张告示说停课。而这家伙的甲壳虫小轿车依旧停在隔壁校区里,汽胎稳定,没有刮痕,车门上锁。
车座附近都没什么装饰,倒是副驾驶上堆着不少论文草稿。里面也夹杂着一些关于万能粒子的模型架构和实验数据,可以理解为,把最近自己工作的一些内容融合到了给学生的公开课中。所以对门的校友说的,临时加课也可以确凿。
这位箱庭教授本身用最近的研究来解释公开课相关的内容和比喻。
再者,教授中,对箱庭栖的评价少之又少。最多收集到一些,有小孩子经过。挺可爱一人,很重视自己的学术。这种非常简单肤浅的词语。大概她本身也不想和这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以及最后一个比较关键的点。
学校没有为她预留宿舍房间。
佐证这一点的,不只是宿管阿姨之间的一些小八卦,还有就是属于箱庭栖的甲壳虫小轿车的后排座位上确实也放着看着能当枕头的抱枕。
推论:她为某个目的前来,希望在极短时间内获得结果。
那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要特地的参与学校安排的公开课呢?如果她寻求的目的本身是这所学校里的某个人、某个东西,即使是附近的停车场也能暂时逗留,然后夜晚再来悄悄的潜入进来不就好了。
‘不对,不要带入主观感情,更加客观一点,结果,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是,她执教了公开课,讲解了量子力学相关入门…
残留着的狂躁拉扯着神经,颓废的撑着地板重新爬起来。宿舍的主人走到电脑桌前,打开学校网址,搜寻昨天量子力学的公开课录播重新观看。
“薛定谔把量子的领域引入宏观世界……但我们暂且舍弃这些辩论,来进行一个更加……现在,我们假设存在这么……,它是宏观空间中的独立系统,不受任何外部干扰和观测。”
她有些急躁的反复快进着录播中的内容,最终反复的停在了一句话上。
“一个科学家出于实验的目的,往里面丢进去一百个粒子。于是,这个绝对真空变成了一锅粒子汤。”
“假设把一个有意识的观测者,丢进这样的空间之中,会发生什么,他的观测会给这个小宇宙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箱庭栖假设了一个,在不被观测的情况下,近乎于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本质就建立在不被观测才是无穷无尽的,如果有观测介入,这些看似无限的可能,理论上应该会被瞬间固定下来。
这很重要吗?
这一段的违和感在哪里?
思绪继续牵动着她拼凑想要的线索,她来回翻动手中今天的笔记。反复在同一页翻看,最后猛地捂住了嘴,身体也不自主的蜷缩了起来。
那种探索未知的兴奋感又一次充盈了身体,洗刷了疲惫与苦涩,残留下难以用语言叙述的美妙韵律。
接下来,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教授们也临近下班。得再去核对一件事才行。但这一次,不能再这么急躁。
‘这一次,不能被感觉带着走。’
她这么想着,深深的吐出身体深处那份躁动着的欢愉。拿出手机确认时间:下午六点十分。解锁屏幕,顺势的给对门的校友发条消息。
【嘿,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呀?】